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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分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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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晚找了間火鍋店,三個人圍著桌子坐著,感覺這兩天發生太多事情了,都沒心情吃飯。

唐浚生一直在想他父親剛才的話,覺得岑舫著實挺厲害的,頭腦清晰手段又狠,自己在他面前很難瞞住心事。

岑晚給他夾了片羊肉,說:“想什麽呢?”

唐浚生說:“你爸不準你跟我走得近。”

岑晚沈默了片刻,說:“你聽他的呢,過陣子電影要上映宣傳,他還得上趕著炒CP。誰跟錢過不去啊。”

唐浚生說:“兩碼事,他讓我把工作和生活分清楚。”

岑晚道:“我知道,我都聽見了,那就分清楚唄。普通聚個餐,不犯法吧?”

唐浚生沒再說話,岑晚反而有點氣餒。他知道父親盯上自己了,現在手上沒證據,所以暫時不行動。萬一哪天他手裏有把柄了,自己肯定好過不了。

小劉一直低著頭吃東西,盡量讓自己透明,不妨礙他倆談話。

唐浚生沈默著吃完了飯,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。岑晚也很不開心,他們的關系沒有解決的方案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。

總導演病倒了,岑舫臨時從公司調了個導演過來接盤,幸虧電影剩下的內容不多了。

岑舫因為這幾個熊孩子鬧了一場,很不放心,於是一天到晚待在劇組裏,有意無意地充當了隔離自己兒子和唐浚生的夾板。

岑晚知道父親的眼睛看著自己,心裏憋氣,但是又不敢造次。唐浚生就更蔫兒了,一副湊合著拍完趕緊走人,不想在這裏當二等公民的情緒,完全沒有剛開機時候的精氣神了。

《FANCY少年團》這周末拍攝最後一期,唐浚生也明顯躲著岑晚。但是他的官配CP容婕似乎也在躲著他,一群人你躲我我躲你的,顯得特別有故事。

最後一期眾人去了迪拜,逛黃金街、沖沙、坐游艇、吃美食,盡情度了三天假。別人都挺開心,只有唐浚生一直苦著臉,仿佛出來玩一趟要了他親命似的。

岑晚上午在酒店附近逛了一圈,下午想約唐浚生去玩滑水道。唐浚生推說自己身體不舒服,不和他玩。岑晚口無遮攔地說:“你這麽壯還會身體不適?來大姨媽了?”

唐浚生簡直無語,說:“什麽亂七八糟的,你註意點形象好嗎?”

岑晚笑道:“後期會剪掉的嘛。”

攝影師小哥搖了搖頭,小聲說:“不一定哦。”

唐浚生道:“不玩了,我有點頭疼,拜拜。”

他擺脫了岑晚,上樓看見容婕在跟孟卿卿說話。他過去說:“一會兒有空嗎,我請你喝咖啡?”

孟卿卿不想當電燈泡,立刻識趣地說:“我還有點事,你們聊。”

容婕卻一把挽住她,說:“不了,我們約好去做spa的。時間到了,拜拜。”

唐浚生被晾在原地,感覺仿佛北風從身邊呼嘯而過,十分淒涼。攝影師小哥道:“怎麽回事,她不是你女朋友嗎?”

唐浚生沒心情多說,道:“人家有安排沒辦法……咱們回房間歇著吧。”

他無聊地在房間裏宅了三天,沒精打采地結束了這一季的錄制。節目組對他還算仁慈,沒有把他頹廢的一面放出來,只是給他的鏡頭不多。畢竟拍了大半年,結束總要歡歡喜喜的。

他回橫店又拍了兩天戲,總算殺了青。他跟眾人潦草地告了別,想跟岑晚擁抱一下,想起他爸的警告,張開的雙手又收回去了。他往後退了一步,說:“合作愉快,再見。”

岑晚本來還想跟他抱一下,見他又縮回去了,不滿地說:“幹嘛?我有傳染病嗎?你嫌棄我?”

唐浚生遲疑了一下,自嘲地笑了,說:“沒有……不是,是我有傳染病,我怕傳染給你。”

岑晚聽他這麽說,心好像被蟄了一下似的。他知道唐浚生不好受,自己心裏也難受。岑舫坐在不遠處的保姆車裏,捧著杯熱茶,淡定地看著這邊。

岑晚心煩的要命,用力捶了他一下,說:“有病就去看。殺青了就有空了,別拖著。”

唐浚生笑了笑,說:“好。走了,拜拜。”

他拖起行李箱,回頭跟小劉握了一下手,轉頭走了。岑晚看著他孤零零的背影,心裏好像堵滿了棉花,想哭一場。

小劉看他眼睛通紅,連忙遞給他一包紙,小聲說:“忍住,岑總看著呢。”

岑晚的眼淚從鼻子裏流出來了。他狠狠地擤了一下鼻涕,小聲說:“連哭都不行……真是嗶了狗了。”

唐浚生搭乘當天的飛機,晚上回了青島。蘇子和開車去機場接他,唐浚生見了他親切的笑容,倏然感到了來自家人的溫暖。

他跟蘇子和擁抱了一下,說:“總算回來了。”

蘇子和覺得他話裏有話,說:“怎麽了,戲拍的不開心嗎?”

唐浚生說:“沒有,就是太累了。”

蘇子和說:“那你下次帶個助理去。我讓我爸給你挑個貼心勤快的人,就算跟你做個伴兒也好啊。”

唐浚生嗯了一聲,蘇子和開了車,載著他回了家。小喬做了一桌子菜,蘇葉和辛織雪也從隔壁過來了。唐浚生見了林河,感覺心裏的委屈都湧到了喉嚨口,但又不想讓他操心難過,於是什麽都沒說。

大家都笑呵呵地迎接他,唐浚生的心情卻一直很低落。林河能感覺到兒子的情緒不太好,當著外人暫時沒問。

吃完了飯,林河去他屋裏坐著,說:“最近過得怎麽樣?”

唐浚生剛洗了澡,穿著睡衣坐在床上,說:“挺好的。”

林河便笑了,說:“累嗎?”

唐浚生說:“累,不過挺充實的。”

林河沈默了片刻,忽然說:“你跟岑晚最近是怎麽回事?”

唐浚生沒想到父親會單刀直入地問這件事,有點懵。林河倒不是察覺了什麽,只是看少年團的時候,發現兒子在想盡辦法躲避岑晚,以為他倆在拍攝的過程中起了沖突。

唐浚生遲疑了片刻,終於還是憋不住委屈,說:“他爸覺得我出身有問題,不讓我跟他兒子走的太近。”

林河怔了片刻,臉色陡然不好看了。他道:“岑舫親口跟你這麽說的?”

唐浚生說:“也不是,反正情況挺覆雜,他爸也只是提個醒。”

林河有點惱了,皺眉道:“嫌棄人怎麽拍戲之前不說,戲快拍完了,就開始來這一套……上趕著炒CP的就是他,還沒占完便宜呢就翻臉不認人了?”

唐浚生沒說話,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樣,有些自暴自棄。他說:“早晚有這麽一天的。不出頭,就沒人拿有色眼鏡看我。一旦出名了,身世什麽的都被扒出來,又回到從前那樣,被人排斥,所有人都覺得我是怪物。”

林河心裏特別難過,過去摟住他,良久沒有說話。

唐浚生說:“爸,我是不是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?”

林河說:“別胡說,你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禮物。我愛你勝過一切。”

唐浚生笑了,說:“那唐峰呢?”

林河說:“他也很重要,你們倆不分伯仲。”

唐浚生比林河都要高大了,窩在他懷裏,還像個小孩子。片刻林河放開了手,站起來道:“你好好休息一陣子,別理外頭的事。瀚海不待見咱們,以後咱們不跟他合作就是了。”

唐浚生答應了,林河走到門口,唐浚生說:“爸。”

林河回頭看他,唐浚生說:“我愛你。”

林河笑了,說:“我也愛你,唐峰和岫岫也愛你,還有你紫蘇哥、你小喬叔……大家都把你看得很重要。”

他的話有種撫慰的力量,讓唐浚生感覺那麽多人的愛和關註都傾註到了自己的身上,讓他又充滿了自信。林河出去了,見唐峰站在門外,一副想關心又拉不下臉來的樣子。

唐峰道:“他在外頭受氣了?”

林河和他一起往樓下走,小聲埋怨道:“岑舫也是長輩了,跟他一個小孩兒過不去,還特別針對咱們家。”

唐峰道:“在客場嘛,難免要受委屈。”

林河道:“那不成。我得給跟蘇葉說,讓他給那邊點回禮。不能讓瀚海覺得咱們好欺負了……”

唐浚生跟林河說完了心事,心裏輕松一些了。他打開手機想上會兒網,發現容婕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給自己發了條短信,說:“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?”

唐浚生想了想,回道:“我殺青的日子?”

容婕那邊沈默了良久,說:“都到現在了,你腦子裏還是只有你自己的事啊。”

唐浚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,連忙道:“什麽日子?對不起,我最近忙昏頭了。”

容婕道:“今天是我生日。”

唐浚生立刻如夢初醒,覺得十分慚愧,居然連女朋友的生日都不記得。

容婕說:“你早就忘了吧,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?你完全不關心我的事,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樣。”

唐浚生趕緊跳下床去,打開電腦,想訂一束花給她送過去,再說些好話哄一哄她,讓她原諒自己。他剛打開同城送花的頁面,容婕忽然打了電話過來。

唐浚生接起來,容婕喪失了所有耐心似的,疲憊地說:“分手吧。”

唐浚生十分詫異,下意識道:“什麽?”

容婕說:“你的心一直不在我這兒。我累了,我放過你,也放過我自己。”

唐浚生知道自己耽誤她太久了,心裏充滿了愧疚,說:“對不起,我太忙了。我的戲已經拍完了,節目也錄完了,接下來我有時間了,我去找你好不好?”

容婕平靜地說:“不用了。我想的很明白了,咱們還是到此為止吧。從前我讓你等過我,這段時間就算我還給你一段等待吧。”

她說完,掛了電話。唐浚生聽著嘟嘟嘟的聲音,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。他覺得她可能就是跟自己發一發脾氣,強調一下存在感,不一定就像嘴上說的那麽決絕。

他發了條短信過去,說:“我錯了,原諒我好嗎?”

容婕沒回覆,他等了片刻,又發了一條短信,道:“我真的很抱歉,拜托了……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?”

這條短信發送失敗。唐浚生以為是信號不好,起身打開窗戶,把手機對著天空,仿佛要把信鴿放出去似的。短信反覆發送了七八遍,都失敗了。

他幹脆打電話過去,那邊一聲也沒響,直接斷了線。唐浚生發現自己被她拉黑了,有種判決立即生效的感覺,意識到她是認真的了。

寒風兜頭灌進來,他打了個寒顫,心裏有種空蕩蕩的感覺,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。

他呆坐了一會兒,林朝岫忽然從隔壁跑了過來,舉著手機慌張地說:“哥,什麽情況?你跟容婕分手了?”

唐浚生有點茫然,說:“什麽?……你聽誰說的?”

林朝岫把手機懟到他臉跟前,說:“你看微博熱搜!#容婕跟唐浚生分手#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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